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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鎮西堡憶往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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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手癢還是怎樣,按下尖石鄉鎮西堡越野賽,雖然報了名,卻未按表操課,心中難免忐忑。6小時或50K以上的超馬,是我難以跨越的門檻,遑論12小時或100K,不是臨陣退卻,就是鎩羽而歸。這一場尖石超馬分兩組,100K54K

只敢勉強報後者,官方資料顯示,從原住民文化廣場起跑,往錦屏鎮西堡方向,先上20k後下7k,原路回程,合計54k,高差達1600m,老實說,並不好跑。

跑友慷慨邀約,商借昆仲位於內灣山中隱密豪宅,吃喝拉撒睡全包,簡直像度假。玩三鐵的跑友,顧不得天氣陰沉,賢伉儷趁著大夥下午茶時間游泳去,大讚水溫1718度的山泉游泳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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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帶著單人帳,打算在池畔草地紮營,因地面潮濕作罷。三對跑友夫妻分住三間套房,三個單幫跑友睡一間可容10人以上的大通鋪。

02:30起身,外出察看,不冷,無雨,03:30出發時竟然開始飄雨,小雨還可忍受,可是出內灣後愈下愈大,頹廢的念頭開始蔓延。

交管指引停車,步行約10分鐘,會場相當熱鬧,跑友大多有備而來,看起來各個興致高昂。由於13.5k落石坍方,基於跑友安全,大會宣布變更路線:不論100k54k一律上到12.5k折返下山,分別來回4趟與2趟,前者跑程不便,後者縮減4k。似乎賺到,不過難度似乎沒差,兩次上下讓我想起硬陡的真武山。百k的跑友為的就是攻上鎮西堡,這下來回跑,不少人很失望。關山k也曾因路況變更,隔年才順利讓跑友圓夢,看來,鎮西堡還得再一次。

行禮如儀,05:00k出發,15分鐘後50k跟著起跑,由尖石鄉原住民耆老舉獵槍發令。起跑前,無風無雨,也不冷,沒了棄賽藉口。10小時關門,時間算是寬裕的,再次試著「傾聽身體的聲音」,可快不慢,該慢不快。天色逐漸明亮,溪澗水流淙淙,山谷嵐霧蒸騰,跟故鄉的八連溪谷有幾分類似,三芝秀麗典雅,尖石豪情壯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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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幾k坡度緩和,沒有當步兵的必要,穩步推進。老天真愛開玩笑,跑了56k,不但雨點豆大,還打雷,看到2位跑友在路旁民宅屋簷下躲雨,跟著閃進去,雨勢毫無停歇的意思,棄賽念頭油然而生,等了5分鐘,決意撤退,脫下小飛俠給忘記帶雨衣的跑友,穿上防風車衣,邊等雨邊跟原住民主人聊天,大約10分鐘,跑友陸續通過,勸我至少跑到折返點再作打算,告以濕冷難耐,決定棄賽,上折返點意義不大,此處大約7.5k,下山去囉!孤獨地跑著,直到對向已無跑友,忽然後方一部小綿羊逼近,原來是馬首前導車,真厲害。之後又有一位跟上來,卻是棄賽者,第二名距離稍遠,跑姿優美,跨步又大又快。

雨時下時停,反正也不趕路,明隧道青蛙石暫停,看風景,溪水藍得跟寶石一樣。過橋叉路被貓哥叫住,原本在落石點後端,變更路線接獲通告才下來,辛苦他了。再下方橋頭補給站過站不停,工作人員以為我是拚名次的選手。回到文化廣場,路口老師值勤,風雨中不忘搞笑,苦中作樂,小魚冒雨拍照,打過招呼。跑到停車場,發動引擎開暖氣,車窗蒙上一層白霧,製造「窗簾」,換一身乾爽,煮一壺咖啡慰勞自己,暖胃醒腦,就著美味的客家肉餅。遠山迷濛,街燈有氣無力,大哥的三菱紅跑,雨珠下透出一股迷幻的美。幾里外,跑友風雨奮戰,躲在溫暖車內的我,悠閒到不行,別說我沒有「罪惡感」,只是,腦中閃過,並未久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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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晶片時遇到兩位志工,想喝咖啡,於是又煮了2壺,留半壺,一壺半提去會場給老師等三位志工。

等跑友還要一段時間,好好在車內休息,太陽穴有些異樣,所幸沒流鼻水,喉嚨也正常,怕冷甚於怕熱,也是我的罩門之一。除了北宜勉強過關之外,東海50k,加上今天,已經兩度超馬落馬,體力、耐力、毅力與訓練,不足以應付標馬以上,至為明確。標馬成績維持穩定之前,急著跑超馬對我而言,是否具有什麼意義,該是審慎思考的時候了。

深信馬拉松一如其他運動,有基本的運動力學與人體工學,隨著跑友個別的體型、習慣、喜愛、需求與目的作微調,沒有絕對的規準,既是運動、科學,也是藝術、哲學,更是一種修練與信仰,可以傳授、學習,但是身體力行,領悟箇中訣竅,轉化吸收更重要。

短短15k,沒當「步兵」,卻成了「逃兵」,不否認有一點點失落感,沉靜之後,似乎收獲更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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